惊天之作,必有惊世之举(代序)
——纪念毛主席《沁园春·雪》问世70周年
张宏志
1936年2月,东征前夕,毛泽东在清涧县袁家沟创作了惊天之作《沁园春·雪》。1945年9月,毛泽东在重庆谈判期间将这首词书赠柳亚子先生。于是,《沁园春·雪》,像春雷惊醒了久梦的山城,沸腾了的重庆街谈巷议,人们奔走相告:早霞的金光,辉映着巨人从华夏文化发祥地西北高原走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之说,一下子变得那么的荒诞无稽。从那时起,60年来,众多的文人雅士对毛泽东的文笔、文才、文风,对《沁国春·雪》的文辞、文彩、文韵,多有评述和赞颂。也有不少革命家、政治家从《沁国春·雪》中领悟毛泽东的惊世之举,和伟大抱负!
本文着重探讨毛泽东创作《沁园春·雪》前后中国革命的历史特点,以及毛泽东在这一特定的历史环境中所产生的情绪,心态和情感。一定的历史环境产生一定的情绪;一定的情绪形成一定的心态;一定的心态迸发一定的情感。诗作乃诗人情感的抒发。“文如其人”。让我们遵循这样的原则,去探寻毛泽东创作过程中的思维罗辑,和心理素质。
1936年,是中国社会历史大变动的前夜。民族矛盾急剧上升,阶级矛盾显著地向着从属地位转化。这种变化并不是所有亲历者都能察知,唯领袖人物才能把握历史的脉博。红军东征正是迎接历史大变动所采取的重大战略步骤。东征红军进入山西后,虽然在军事上遇到了国民党的强力抵抗,但其政治上的脆弱却被毛泽东牢牢地抓住,步步紧逼阎锡山。毛泽东在写给阎锡山的信中提出了三个方案:其一,红军东征并非抢山西地盘,而是借道山西东出河北抗日前线,请让开一条路;其二,或暂借雁北十三县,容红军集结,允许红军取道平绥路(今京包),东出平津打日本;其三,倘阎先生不同意上述两个方案,请阎先生与我党合作抗日。阎锡山捧着信件,手在抖,心在颤,嘴唇微微蠕动,长时间无语。最后方说:“如今与老蒋争天下者唯毛泽东”。红军结束东征回陕后,阎锡山邀请共产党派出联络组进驻太原,洽谈抗日大计。其后,宋哲元、傅作义、李宗仁、刘湘等,均派代表来苏区,表示愿与共产党合作抗日。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已与共产党达成合作。毛泽东在瓦窑堡会议上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促动着中华民族的大联合,全国各阶级、各党、各派、各界、各军,一切主张抗日的人们,亦步亦趋,向着共产党靠拢。中国革命形势已经冲出低谷,以崭新的姿势迎接正在到来的新的高潮。革命形势正经历着伟大的飞跃!毛泽东成功地驾驭着中国革命的历史,驾驭着中华民族的历史,从而赢得了全党的信懒,博得了全国人民的爱戴。毛泽东的人生伴随着中国革命的飞跃亦在经历着伟大的飞跃——领袖地位的空前加强!历史的新画卷,将会激起毛泽东怎样的心绪、心情、心态和情感呢?只有打开毛泽东心扉之窗,才能走进《沁园春·雪》的大门。
毛泽东的出生及其革命生涯处在长江以南的亚热地带。在那样的自然环境中毛泽东渡过了40余个春秋。当1936年2月,毛泽东率领东征红军踏上冰封的陕北高原而眺望远方时,一个崭新、陌生、奇特、美妙的自然风光,强烈地扣动着毛泽东的心弦。点燃了心灵的火花。壮丽的山河,英雄的心境,一下子汇成了诗的海洋。也许,此时、只有此时:白雪皑皑,壮丽的北国风光映入诗人眼帘时,强烈地冲撞着诗人深藏心底的激情。此刻、只有此刻方能出现景和情的交融——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竸折腰——铿锵之声,字字千斤。诗人的闲情逸志,仅仅是陶醉于山河的秀美,唯决意重整山河的英雄,才能品味山河的壮丽。惊天之作,必出于有惊世之举者!《沁园春·雪》就是这样的形成了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完美统一。如同花朵的蕊和瓣一样的天然之美。《沁园春·雪》没有丝毫的牵强附会;没有半点斧凿痕记;全文一气呵成,一笔贯通,如行云流水。
毛泽东在部署东征渡河作战时,登上了两个渡河点(绥德县沟口、清涧县河口)之间的袁家沟的山颠,此处是群峰的制高点。视野广阔,视线开朗,一望无垠。在地质构造上这里是秦晋高原,足下是秦晋大峡谷——黄河,河对面是吕梁山脉,远眺群峰与天际相接。2月的高原,是一年一度最寒冷的季节,常年气温在摄氏零下20度左右。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间,收入诗人视野的是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的群山;冰封的黄河,像一条白带子蜿延伸向远方,喷薄欲出的红日,给皑皑白雪披上了霞光。此景此情,诗人凭借着自己的文化底蕴,写群山、写大河、写银白大地上的红日,便不假思索地信手拈来,构思奇妙,语言洒脱,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的磅礴大气,可谓大手笔,大含量,大境界,气势奔放,一泻千里。诗人展现给人们的是奇特、壮丽的河山,无边无际的大世界。
《沁园春·雪》,不仅洋溢着诗人的才华,而且鲜明地表现诗人的气度。如果说此前诗人的作品,表现了革命家的气质,大将风度,如“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而《沁园春·雪》则表现出诗人的“王者风范”,领袖的气度,和必胜的信念。前已述及,1936年春季到来时,中国革命已临到了大发展的前夜。革命形势的变动与毛泽东个人地位的变化是密切相关的。毛泽东在党内几经坎坷,中国革命几临危难,在战胜了王明“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和张国焘右倾分裂主义路线之后,毛泽东的领袖地位空前加强了,中国革命随之而发生了重大转机,这一切凝成了毛泽东的个人器宇——重整山河。这种器宇,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历史契机:北国特有的风光;革命特殊的情势,历史特定的趋势,诗人特殊的气质,才能产生气吞山河之势。凝就这种崇高的品格,除了客观时势,最根本的是主观因素。毛泽东才华横溢,才气过人,历代帝王将相,无与伦比。故而诗人写出了“惜秦皇汉武,略输文彩,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沁园春·雪》,与其说是文学作品,勿宁说是历史檄文。毛泽东宣示:以推翻蒋家王朝为已任,投身于伟大的人民革命运动,我不伐罪,谁伐罪,我不伐谋,谁伐谋,我不为王,谁为王。传统观念的“王”,是与皇权联系在一起的。即封建帝王。尔今,我谓——王,乃历史责任感,政治责任心。它与“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是同义语。这样的——王,即不能争,也不能抢,更不能自封,而是活在人们心中!中国共产党14年(1921——1935)历史,几仆几起,几经起落,历史责任最终落到了毛泽东肩上。人民选择了毛泽东!这种历史责任,铸就了毛泽东的胆识和魄力。他器宇轩昂,气势恢宏。《沁园春·雪》充满了这种气质。诗人挥毫泼墨,浓颜重彩,绘制新山河。大凡读过这首词的人,都会从中汲取力量,受到鼓舞,毛泽东的光辉形象,久久地萦回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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