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布尔什维克：任辅臣

文章来源：辽沈晚报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作为协约国成员的中国政府无力出兵，根据协定只能以派遣华工到协约国后方作劳工的方式参战，一时间大批华工流动欧洲。在那段动荡的岁月，中国有几百万劳工在国外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默默无闻出工，默默无闻死去，留给历史的只有屈辱和悲惨的记忆。 
    在这其中，有一支特殊的赴俄中国劳工队伍，他们绝地反抗，为人类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的建立而浴血奋勇战，在历史上留下了英名。而这一切都和一个叫任辅臣的铁岭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60年岁月荏苒，60年沧桑巨变。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本报携手市委党史办，联合推出的"辽北英雄谱"系列报道今日起与广大读者见面。我们将深切缅怀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而英勇献身的铁岭籍英雄人物，并寻找仍然健在的英雄们，听他们为我们讲述过去的故事。

    他们的鲜血不仅染红了我们头顶的旗帜，也浇灌了我们脚下的土地；他们的受难不仅铺筑了今天幸福的路基，也指引了未来前进的方向。以当代的视角，回望历史，我们汲取的是前行力量！ 

    他是铁岭最早接受共产主义思想的无产阶段革命者、享誉世界的华工领袖；俄国十月革命期间，他是苏俄红军中最先与列宁并肩战斗的中国人，他带领的“中国团”骁勇善战，被称为苏联人民最可信赖的部队。 

敢踢俄国人的中国小子 
    1884年，任辅臣出生于铁岭县河夹芯村，少年时曾就读于铁岭著名的银冈书院。当时，包括铁岭在内的东北地区正处于日本和俄国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侵略瓜分之中。 
    在光绪24年（1899年），根据中俄秘密协议，沙俄当局开始修筑经过铁岭的东清铁路支线，（由哈尔滨经铁岭沈阳至大连）。 
    听说俄国人要修铁路，在铁岭银州召收录事（书记员）。任辅臣决定去试试看。“如果能考上，以后家里就不愁吃穿了。”穷孩子任辅臣想法很简单。只是他没想到，此一去，命运将他的人生带到了一个前人从没有走过的路途。

考试那天早晨，太阳出来极早。路上，任辅臣看见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他觉得自己就像头上的太阳，年轻明媚，光辉灿烂，只要把握好自己，与人为善，就会与俄国人交成朋友。      考场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坐着七八个大脸膛蓝眼睛的俄国人，还有几个中国人。他们一见任辅臣进来，马上发现这个中国青年的气质与众不同，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有几分帅气，眼睛也有精神，往屋子里一站马上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报考？为什么要来这里修铁路？为什么不到日本人那里去？ ”有人发出疑问。      任辅臣起初还有些腼腆，加上问话的人一连串发问让他来不及思索，他脸红红地回答着：“为了修好中国的铁路，也为了中俄两国人士的友好往来，所以我愿意到这里修铁路。 ”     任辅臣的回答很聪明，其中一个俄国人点了点头，纠正说：“不是你们中国人修铁路，是我们俄国在帮助你们中国人修铁路，你们是没有这样能力来修铁路的，明白吗？ ”这个俄国人的话引起其他俄国人的支持，大家一齐哄笑起来。      看着这些长着一副大鼻子的俄国人在嘲笑中国人，这让任辅臣非常生气可是他没有发作也没有笑，更没有斥责他们，他知道凭着自己现有的能力是说服不了这些俄国人的，于是他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说得对，这是你们帮助我们修铁路，然而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修铁路，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在修铁路，虽然有你们俄罗斯人参加，但这是好事，所以我愿意参加这一伟大的事业。你们不也是极其乐意为我们的中国修铁路吗？ ”      那时候的中国人与洋鬼子打交道时总是凶多吉少，然而任辅臣的表现，却让大鼻子们感到眼前一亮。      笑声过后，几个俄国人忽然严厉起来，其中有一个大胡子起身离开座位，围着任辅臣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猛然抬腿，狠狠踢了任辅臣一脚，并问他：“你说这是什么感觉？ ”      正准备聚精会神回答问题的任辅臣被大胡子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瞬间愣住了，这些俄国人也不把中国人当人啊！任辅臣脑筋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他忽然抬腿也狠狠踢了那个大胡子俄国人一脚，笑逐颜开地说：“就是这样感觉。”踢完还像模像样地擦了擦鞋子，把上面的灰尘弹掉，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屋子里的所有人一下子全愣了。有那几秒钟，考场里鸦雀无声的。突然，大胡子俄国人欢快地喊了起来，虽然他挨了一脚，却十分兴奋，他说他在中国十几年了第一次碰上敢踢他们俄国人的中国孩子，他觉得象这样的孩子有出息，结果，任辅臣不但没有被欺负，还被录取了。                        铁蹄下的爱国青年     虽然任辅臣被录取了，但他与大胡子的较量并没有结束。      “这些可恶的俄国人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这是他以后才逐渐明白的道理，那些俄国人耍弄他、刁难他还有更多的中国人，这都是那个时代造成的。国家不行，老百姓就要遭殃。      要想在俄国人手下堂堂正正的做人，就不能让他们抓到小辫子，为此，任辅臣发奋工作，慢慢地不仅能够进行简单的俄语对话，还能读一些俄罗斯报刊上的文章。      1901年，他辞掉录事职务，考入官费的奉天警员教练所，学习一年，次年毕业，被分配回铁岭，在铁岭县警察署当警官。      到了光绪29年（1904年），日俄这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为了争夺霸权发动了争夺东北的战争。       在铁岭，战火继续蔓延，沙俄兵士和日本武士展开较量，每天都有枪炮声。眼看人民涂炭，百姓遭殃，任辅臣内心非常痛苦。因为任辅臣通晓俄语，被俄方强行抓去做通事，也就是翻译。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决定他一生道路的事情。      有一次，他看见两个俄国兵抢夺一户中国农民正准备用来苫房的羊草，中国农民不给，于是一个俄国兵用枪托打伤了他的手腕，而另一个俄国兵则端起马刀刺向农民的胸膛。任辅臣实在看不过眼，就扑了过去与两个俄国兵厮打起来。      徒手对阵两个俄国兵，任辅臣很快败下阵来，一个俄国兵跳着举起马刀正要向任辅臣头部砍来，突然被一个俄国军官吼住了。青年军官刀下救出任辅臣后，把他带到屋里，问他为什么要打俄国士兵。     任辅臣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打伤了我们中国的老百姓。 ”那个军官说：“要是他们去打中国的戈必丹（当官的）你又会怎样呢?”他愤怒地回答：“他们不会去打中国的戈必丹。 ”军官问：“那为什么?”他说：“中国要没有那么一些卖国的戈必丹，你们也就根本进不来。 ”      这位青年军官听了任辅臣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拍着他的肩头说：“对！你说的太对了！要是俄国人进不来中国，中国的戈必丹也发不了那么大的横财呀！其实，中国的戈必丹与俄国的戈必丹是一回事，你说对吗?”      青年军官接着说：“俄国的老百姓和中国的老百姓也是一回事，他们并不愿意打仗，更不愿意去侵略别人的国家。而是那些当官的、当皇帝的才想这样做。要想消灭侵略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各国的老百姓团结起来，一起去反对皇帝和为他们作事的戈必丹。 ”      这几句话好像一星火种，点燃了任辅臣这位中国青年胸中的一片燎原之火。不久，通过救他命的青年军官，任辅臣知道俄国有一个社会民主工党，是一个为老百姓办事的党，而当时俄军中有不少青年军官就是这个团体的成员。任辅臣相继又结识了几位具有革命思想的军官，开始逐渐接触到了无产阶级的革命思想。      一九○七年，通过日俄战争时结识的一些俄国青年军官的介绍，任辅臣在东清铁路护路军司令部主办的俄国军官学堂任汉语教官。这时他开始坚定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并参加了布尔什维克领导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哈尔滨工人团”的宣传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活动。      次年（一九○八年）他光荣地加入了当时中国工人称之谓“穷党”的布尔什维克党。  双重身份的华工领袖      1912年，任辅臣到绥芬河的东宁县任水上警察局局长,1913年任哈尔滨税捐局局长。      当时，任辅臣已经是一位比较成熟的革命工作者。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作为协约国成员的中国政府无力出兵，根据协定只能以派遣华工到协约国后方作劳工的方式参战，一时间大批华工流动欧洲，仅去俄国的华工就有几十万人。当年年底由俄国富亚公司在哈尔滨招募两三千华工到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从事开矿采伐木材的劳动。这时的任辅臣已经是一个知名人士，他接受了布尔什维克党的任务，也接受了中国行政当局的指派，以中国外交署官员和华工总办的双重公开身份，告别了故乡和亲人，率两三千名华工到俄国乌拉尔地区彼尔姆省的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开始了新的生活旅程。      乌拉尔地区是人烟罕至的原始森林。那里自然条件恶劣，天气炎热、巨蚊成团。华工每日从事繁重的劳动，却不得温饱，不少人生了病，加上劳动条件极为原始，又无任何劳动保护措施，伤亡事故时有发生。      有一天，任辅臣接到报告，说有一个叫陈列的人被染上了瘟疫。陈列是任辅臣的铁岭同乡，喜欢唱二人转，深受华工爱戴和喜欢。当任辅臣听说陈列得了病后，他亲自前去看望，并当机立断派人连夜送陈列下山，到不远的城区医院救治，谁知半路上陈列知道自己不行了，为了不让华工兄弟受连累毅然跳下担架滚入悬崖。这件事让任辅臣很伤心，他为陈列的死感到悲痛，更为更多的劳工兄弟们看不到明天的未来感到担忧。     身为华工总办的任辅臣一方面与俄国有关当局力争改善华工的生活、生产条件；另一方面则到华工中去和他们同吃同住，带领工人们自己盖木屋、种菜、采集中草药。为了表示他与穷哥儿们同生死共患难的决心，他又把自己的夫人及三个未成年的子女接到了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这样，在俄国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在华工中获得了崇高的威望。          最可信赖的“中国团”团长      转眼就是1915年，俄国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时期，沙俄当局为了阻止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巩固，开始对列宁领导的苏维埃革命活动进行控制，并实施极端严密的措施。     随着革命的潮流不断发展，在布尔什维克地下党的指导下，任辅臣开始在华工中建立秘密革命组织，经常召集会议，给工人们上文化课，并讲述列宁著作，宣传工人阶级只有消灭旧社会的制度才能得到自身的解放这一革命道理，他把俄文宣传单译成中文散发到华工中间，极大地提高了工人们的思想觉悟。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是来帮助俄国革命的，今年我们为俄罗斯，明年我们就可能为我们自己，为我们的中国。 ”     1917年11月7日（俄历10月5日），在列宁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党发动了伟大的十月革命。任辅臣也激动万分，盼望已久的革命风暴终于到来了。在他的倡议和组织下，全矿区1500多名华工参加了红军，组建了一个“中国团”，任辅臣被任命为团长。中国团的成立影响很大，受到苏维埃政府的热烈欢迎和重视，被编入红军第三军第二十九阻击师，并给中国团派来一位俄国同志任政委。中国团成立后，受苦华工，经过短期的训练便换上了红军服装，不久就开赴前线作战。        中国团的首战是在阿尔拉巴耶夫斯克矿区与高尔察克白匪展开的，并大获全胜。此后，中国团转战在都拉河、卡马河地带，在团长任辅臣的指挥下，连战连捷。 1918年10月27日，苏维埃中央命名中国团为"红鹰团"。在库什瓦举行了隆重的授旗仪式。授旗后，部队转战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一带，接连又打了几个硬仗。当年11月下旬，在维亚，红军团与白匪军激战已经整整一天。入夜后，部队住宿在军用列车上，附近一个对中国团充满仇恨的富农，连夜去向白匪告密。白匪帮趁夜突袭维亚，包围了列车，用机枪对列车进行扫射。战士们在任辅臣的指挥下，沉着应战。由于战斗条件对红鹰团十分不利，伤亡惨重。就在这次战斗中，任辅臣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苏维埃政权（说明：第一个工农政权应是巴黎公社）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年仅34岁。                                                    尾声：     苏维埃政府和布尔什维克党对任辅臣的牺牲，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对他的为人和业绩作出了高度的评价。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苏联《公社社员报》称:“在维雅战役结束时，中国团团长任辅臣同志壮烈牺牲了，任辅臣同志在中国侨民中享有很高威信，他把他在中国人中间的影响和威信全部贡献给苏维埃俄国。      这是对任辅臣的评价，也是对中国团英勇牺牲的近二千名官兵的赞誉。      任辅臣牺牲后，苏维埃政府特别派遣一个班的战士将任辅臣的妻子张含光及子女接到莫斯科。 1919年底，列宁专门接见了母子4人，称赞任辅臣是一位卓越的指挥员和优秀的布尔什维克。      一九五八年春节（农历正月初二），周恩来总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任辅臣夫人张含光尚健在，非常高兴。他说：“任辅臣同志早在十月革命时就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献出了生命，他是我们的先烈，他的革命事迹是我们国家的光荣。 ”并立即请当时任国务院总理办公室主任的童小鹏同志与张含光及其家属取得联系，让他们把任辅臣和他们自己在参加苏联十月革命时的事迹写成书面材料报给他，并提出给予老红军战士、十月革命参加者、任辅臣烈士夫人——张含光以“终身奉养”的生活待遇。      本文主要内容依据中共铁岭市委党史研究室主编的《铁岭英模》等书。     本报记者王心编辑整理

原文网址：

http://epaper.lnd.com.cn/html/lswbtlb/20090820/lswbtlb2570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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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 辅 臣（修正稿）

（电影剧本）

作者：陈安生

（中俄合拍  策划：李宗伦  监制：任公伟）

前      言

苏俄红军中国团任辅臣团长永垂不朽！

陈安生

在俄罗斯十月社会主义革命97周年之际，我们缅怀献身十月革命、长眠俄罗斯大地的数万华工战士！

在二十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中国政府加入协约国一方参战，派出45万华工为俄国后勤生产、运输、修路。在1917年十月革命时，华工全部踊跃参加十月革命。约有20万华工加入红军英勇战斗，保卫苏维埃政权，打击十四国干涉军和白军。约有数万中国战士壮烈牺牲。

其中关键的东方战线、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的中国工人事务全权代表任辅臣率领的中国团，于1918年11月29日，2千人几乎全部战死，大部分才20岁左右。任辅臣团长仅34岁，受到列宁的高度评价，并接见了其夫人、子女。

献身十月革命的中国共产主义先驱战士永垂不朽！

请看电影《任辅臣》 ——

2014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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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俄罗斯十月社会主义革命97周年

     任 辅 臣（修正稿）

（电影剧本）

作者：陈安生

（中俄合拍  策划：李宗伦  监制：任公伟）

1917年11月7日，俄罗斯彼得格勒，冬宫。“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发出炮击，在漆黑的夜幕下，弹道的火光，宛如疾驰的闪电，映照着赤卫队员、水兵和士兵威武的身影，高唱着：

“吃你的菠萝蜜，

      嚼你的松鸡，

            你的末日到了，

                  资产阶级！......”

“乌拉！”“乌拉！”

革命战士激流般从各毗邻的街道和附近的角落冲杀出来，绊倒了，站起来，跌倒了，扑向前，射击，怒潮一样，涌进冬宫大门。

（一）

冰雪覆盖着广袤的俄罗斯乌拉尔地区，彼尔姆省，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原始森林边一排排原木搭成的工棚，中国华工住地。

中国外交署官员、华工总办任辅臣，高个、匀称、精干、33岁，戴皮帽、披大衣，与妻子张含光、彼尔姆布尔什维克巴甫洛夫三人躬腰走进一座工棚。他一摔皮帽，把大衣甩开，对棚内火堆旁的工人们高喊：

“好消息！好消息！”他一挥手中的报纸。青年矿工们站起来，山东大汉桑来朝，魁梧英姿，伸过手来：

“任大哥！又带传单来了？什么好消息？”

任辅臣招呼大家坐下：“列宁！布尔什维克党！领导彼得格勒工人推翻了临时政府，赶走了资本家，没收了地主的土地！”

矿工：“布尔什维克？”大家凑过来。

蓄小胡子的巴甫洛夫：“就是红党，穷人的党。”

任辅臣念报：“听！这是列宁的，《告工人、士兵和农民书》：临时政府已经被推翻了。人民过去所奋斗争取的事业——迅速实现民主和平，废除地主土地私有制，建立工人对生产的监督，建立苏维埃政府等，这一事业现在已有了保证。士兵们，工人们，职员们，革命的命运和民主和平的命运完全操在你们手里！为了面包、和平、土地！革命万岁！工兵农代表苏维埃共和国万岁！”

桑来朝：“好！咱们听布尔什维克的！——那咱这儿，上那儿找布尔什维克？”

巴甫洛夫一指任辅臣：“他就是！”

“怪不得任大哥老给我们开会、念传单、念列宁的文章！去年还组织了大罢工，被矿主、警察抓了起来！”

任辅臣：“我三年前受我国政府外交署指派，带咱们，俄国富亚公司在哈尔滨招募的2000名兄弟来这儿开矿、伐木，是为了有口饭吃，寻条活路。”

矿工：“矿主说每月挣5元羌贴，实际月月克扣！”

矿工：“住在这又黑又潮的工棚里！”

矿工：“吃的是黑面包、发霉的土豆！”

躺在棚里面的受伤矿工：“受伤了也不治，死了扔森林喂狼！”

提着中药的张含光走过去：“感觉怎样了？我又熬制了几副。”

任辅臣：“我对不起大家！你们干的牛马活、吃的猪狗食、住在透风的大棚内，又受伤生病，没活路了。去年我受布尔什维克指示，”一搂巴甫洛夫，“领导罢工，也失败了。今天好了，革命胜利了！赶走矿主资本家了！”

桑来朝：“怪不得矿主这几天不见了，跑了。”

任辅臣：“咱们2000兄弟要组织起来，夺过枪支，保卫矿山，防止矿主他们又回来！”

巴甫洛夫：“2000人，那咱们就叫红军中国团！团长？”

桑来朝：“团长就是任大哥！”

任辅臣：“我？”

矿工七嘴八舌：“去年领导罢工，你就是我们的领头了”，“你在哈尔滨就是警官了！”“你俄语、日语都好！”······

任辅臣：”那好！我领大伙干！领大伙奔条活路。”垫上提包，飞快地用俄文写报告：“向彼尔姆布什维克组织报告，成立中国团。”递给巴甫洛夫。又飞快写传单，递给桑来朝：

“你们到各工棚去串联！”

桑来朝：”为了奔条活路，拿起武器！跟着布尔什维克！跟着任团长，我们山东人没的说！“

河北小伙张清萧：”我们河北人都没问题！“

任辅臣：”什么山东人、河北人，都是中国工人，今天帮助俄国工人保卫工人政权，明天回国也建立工人政权；俄国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

巴甫洛夫：”什么俄国人、中国人，都是工人阶级，在列宁领导下，打倒资产阶级，今天建立俄罗斯苏维埃，将来建立中华苏维埃，世界苏维埃！”大家手握在一起。

任辅臣：“咱们分头去各工棚动员。”

张含光：“我们也去各工棚，看病号。”

矿区宽阔的草原上，全体华工集合在冰雪中。

任辅臣冒着寒风，挺立在土堆上：

“今天，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红军中国团成立了！这是彼尔姆布什维克巴甫洛夫同志”。小胡子的俄罗斯中年人行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一营营长张清萧。”张营长一抱拳。

“这是二营营长桑来朝！”二营营长背后插着大刀，一抱拳。

“这是三营营长郭万军！”三营营长一挥手。

“还有这是四营营长，阚辛武！”，任辅臣一指张含光：“后勤，张含光！三年前，我带大家来这儿谋生；但签署的契约不兑现，矿主他们让我们一天干十五小时，住漏风的工棚，吃发霉的黑面包，还任意打骂我们，罢工也没用！再这样下，不是累死，就是病死！没活路！今天，列宁领导十月革命，赶走了矿主、场主，咱们做主人了！咱们拿起武器，支持俄国工人，保卫苏维埃，就是保卫咱们自己，才有活路！”

下面2000名华工大多数才20岁左右，穿的五花八门的冬装，破破烂烂，挥动俄罗斯造步枪，日本造大盖抢、也有猎枪，还有大木棒、镐头、铁铲，呼喊着：

“我们要活命！”

“支持苏维埃！”

“我们跟你干！”

“任团长！”

任辅臣挥手止住：“今后，我们首先要军事训练，保卫矿山，防备白军的进攻。恢复生产，修房、打猎、采药，吃好、住暖。”

“同意！”

“服从！”

“吃好、住好！”

任辅臣、巴甫洛夫和张清萧、桑来朝、郭万军、阚辛武四个营长，在镰刀斧头红旗下。

任辅臣：“根据去年罢工斗争的表现，和当前组织中国团的表现，我们决定发展你们四位为俄共布尔什维克党员，在列宁的领导下，为俄国革命和中国革命而战斗！宣誓：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四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矿工宣誓：“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巴甫洛夫：“报彼尔省委。今天咱们中国团共产党支部就成立了。首先是军事训练；同时恢复生产。”

任辅臣：“这恢复生产，第一是安全，第二是8小时工作，第三提高工资，而且工长、工程师的工资要高，第四工人监督生产。”

桑来朝：“这第三，工长、工程师，是矿长的走狗帮凶，怎么？”

任辅臣：“过去他们是为矿长干，所以打骂克扣我们。今天是为我们干，咱们当然要奖励、鼓励。没有他们，你能干他们的活吗？”

桑来朝：“干不了，应该。”

阚辛武：“任团长可以当矿长了，管理生产。”

巴甫洛夫：“那当然，我早借给他马克思的《资本论》了”，一指任辅臣的大衣右袖子，“那就是他夜读时，看入迷了，烤火烧的。”

任辅臣：一举糊袖子：“都冒烟了，我才发现，哈哈。”

桑来朝：“团长读《资本论》，也想当资本家？”

任辅臣：“不！这《资本论》是德国革命导师马克思写的消灭资本家的书！今后我带你们读这部书。”

矿工：“真是华工总办啊，既是军事，又是经济！”

任辅臣：“可恨他们不让我们生产！”

中国团官兵热火朝天地练兵。任辅臣、巴甫洛夫教矿工队列、射击、搏斗；张含光教包扎、救护。桑来朝耍大刀，耍到那儿，都引来战士们围观、欢笑、喝彩鼓掌。张含光捅捅身边看呆了俄罗斯护士卡佳，年青的姑娘脸一红，转到张含光身后。

张含光30岁，中等身材，坚毅而清秀，一拉卡佳：“别看了，采药去！”卡佳背着小筐，跟上张含光向森林走去。

在森林里，张含光：“这是治外伤的草药，这是治腹泻的······”两人采挖：“卡佳小姐，你医学院毕业来跟我学中医，也差不多了，你爸、家人都跑了，你干吗还不走，去彼尔姆大医院？”

卡佳：“我离不开他们。”一指战士们的方向。

“离不开他吧？”张含光一挤眼。

“谁？”

卡佳脸一红，摆头：“他那棚里有几个病号。我崇拜十二月党人的妻子！涅克拉索夫歌颂的俄罗斯妇女！”

张含光一怔，明白了，钦佩地点头。

卡佳与张含光背着包来到矿主家，女佣开门。卡佳引张含光进宽大的客厅：“我爸他们跑到国外了，要我去，我不去！可以把您的孩子接这儿来，平时我教他们俄文，弹钢琴。三个孩子？”

张含光：“对，大女儿任玉珊，8岁；儿子任栋梁，6岁；小妹任玲玲，3岁。”

卡佳：“都是学习的年龄，搬过来！”

工棚内，任辅臣抱着小栋梁，看着玉珊和玲玲，对张含光：“她要学习十二月党人？是一个背叛家庭的革命青年！好！那把孩子放她家吧。我九年前，在哈尔滨就是由贵族青年军官瓦厦介绍加入布尔什维克的，他给我讲过十二月党人，他们有这个传统。”

卡佳与桑来朝把重病战士和任辅臣三个孩子搬到家里。她佩服地抽出桑来朝背后的大刀，手试刀刃，含情脉脉地瞄英武高大的中国大汉。

“这是我从中国山东家乡打造的！”桑来朝炫耀。

三个孩子满厅跑，爬沙发、捶钢琴、笑、唱，满地打滚。

张含光：“别闹！”

卡佳：“都正是闹的时候，”拉桑营长的手到院里：“来，教我耍大刀！”

怦！怦！

“白军又来了！”

桑营长执刀飞快奔去

正在工棚顶挥锤修房的张清萧跳下来，一挥手：“弟兄们！白军又来了！”战士们奋勇地操起家伙，冲向枪声。

（二）

团部。任辅臣指着桌上的地图：

“白匪就在这里，离咱矿不远的村里，仗着人多势众，武器精良，看不起咱，老来骚扰，骄狂至极，十几次了，一打他又跑，······扔下大量装备，咱们发财了。”几个指挥员都换上了敌军服装、手枪、佩剑。

巴甫洛夫：“他们扬言，阿尔巴耶夫斯克矿区一攻即破，要吃掉中国团。”

任辅臣：“那咱们趁夜出击，攻其不备，打个狠的！”

黑夜里，桑来朝、张清萧、郭万军、阚辛武率中国战士，摸进敌占村，刺死岗哨，冲进敌营，扫射、投弹，打得白军鬼哭狼嚎：

“中国人来啦！”抱头鼠窜，闻风而逃。

团部。任辅臣一拍桌子：

“好，首战告捷，军威大振。白军不会罢休，要伺机反扑的。全团战士要加强戒备，挖战壕、设下埋伏，等他们来偷袭，”双手一合，“咱采取扇面式合围，歼灭之！”

任辅臣带领战士们挖壕沟、设埋伏。

大队白军来偷袭，走近壕沟，任辅臣一声令下：“开火！”中国团四面射击，敌兵蒙头转向，纷纷恐惧的嚎叫：“中国人！中国人！”中国团战士跳出战壕，勇猛地刺杀、打倒敌人，扇面合围，歼灭白军，大批敌兵扔下枪支，举手投降。

苏俄红军第三集团军第二十九步兵师师部，师长瓦西里耶夫和政委穆拉奇科夫握任辅臣和巴甫洛夫的手。

瓦西里耶夫：“ 谢谢！中国同志，谢谢！事实证明，你是一位有经验的组织者！中国团是我们战线上最顽强的部队！”

巴甫洛夫：“中国团之所以有这样顽强的战斗力，在于他们对共产主义的无限忠贞，在于官兵间有着血肉相连、生死与共的阶级感情。”

穆拉奈科夫：“你说得对，你的报告早已上报列宁。总司令托落茨基已经签署命令，把这2000名华工的队伍，正式编入我红军第三集团军第二十九步兵师，命名为中国团，番号为225团。任辅臣任团长，巴甫洛夫任政委。”

“是！”

“回去报来排长以上名单。”

任辅臣坐下：“现在就报”。在桌上，用左手流利的用俄文写下全团指挥员名单。

师长把一面红旗授予任辅臣。

任辅臣庄严地敬礼，接过红旗：“革命的俄国是我们的第二祖国，我们誓作它的忠实战士，誓作革命的士兵！”

1918年2月底，矿区宽阔的草原上。

中国团四个齐整的营方队，张清萧、桑来朝、郭万军和阚辛武四个营长各自挺拔地站在本营前头；任辅臣、巴甫洛夫及张含光、卡佳几个后勤军官站在土堆上，全部穿上了整齐的红军军装，军帽上红布带飘动，任辅臣手中的红旗飘扬。他声音洪亮，向2000名军容庄严、精神抖擞、持枪挺立的青年中国战士宣告：

“同志们！去年我们是为了活命、为了饭碗，夺取矿主的武器，组织护矿队，打退来犯白军。今天，我们已编入红军第三集团军29师，为225团。咱们已经是光荣的红军战士，为保卫苏维埃政权与俄国工人兄弟并肩战斗，血流在一起，心脏一块跳动。今天，我们为俄国革命的胜利而战斗，也就是为中国的解放而战斗；将来红军也会帮我们从新疆打回祖国，建立中国苏维埃！跟我宣誓：

俄国是我们的第二祖国，我们誓作他的忠实战士，誓为苏俄战斗到底！”

“誓为苏俄战斗到底！”2000名中国团战士粗矿的誓言震撼俄罗斯大地。

任辅臣一挥1918年2月22日《真理报》，“当前苏维埃处在危急中！这是列宁同志的号召：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急中！德国政府不愿意讲和，受各国资本家委托，要扼杀我们工人农民，要把土地归还地主，工厂归还银行家，政权归还沙皇。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处在万分危急中。人民委员会命令全国所有一切人力物力全部用于革命的战争，责成各级苏维埃革命组织保卫每一寸阵地，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社会主义祖国万岁！国际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战士们呼应：“社会主义祖国万岁！国际社会主义革命万岁！”声冲云天。

战士们紧张地操练、擦枪、整理营房，俨然正规军队。

张含光对任辅臣说：“小豆豆急需要见你！”

任辅臣连大衣没脱就赶到医房，见桑来朝正按着床上的小战士，14岁的小窦，卡佳正准备给他手术。小窦见任辅臣过来了，一头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喊道：“团长，我的亲大叔，千万不要锯我的脚呀！”

任辅臣掀开纱布大吃一惊，只见小窦的伤脚已经化脓，五个脚趾已经发黑坏死，大惊：“小豆豆，这只脚怎么也保不住了！”小窦急呼：

“列宁同志说咱们要解放全人类，你不也说咱们帮着俄国老百姓打下江山，而后还要上新疆伊犁，再从那开始打出中国老百姓的江山来，可你让我锯脚，没脚怎么打江山啊！我不啊！”

任辅臣紧紧抓住小窦的手：“小豆豆，我的小豆豆，作为我们队伍中的一员，你已经为无产者解放全人类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无产者是最有气魄的，把脚锯掉安上假脚，咱爷俩接着战斗！将来打回祖国去！怎么样？”小窦终于服从了。

张含光：“没有麻药了。”抓了一把罂粟花叶，让小窦咀嚼以缓解疼痛，桑来朝压住，卡佳穿白大褂进行手术，开始锯，“沙——沙——沙。”小窦晕过去。

任辅臣、张含光、卡佳、桑来朝把小窦抬上担架，送到卡佳家。

任玉珊、任栋梁、任玲玲三个小孩哭：“小窦哥哥、小窦哥哥！醒醒啊！醒醒啊！”

任辅臣对桑来朝、张含光、卡佳：

“咱团由29师统一部署了要转战东部战区，乌拉尔地区，战斗频繁，伤员增多。我看将部队分成前方和后方两部分；前方作战部队由我指挥，后方办事处由张含光负责，安置伤病员和随军家属，运送给养，接纳训练各地投奔来的华工，补充兵员；还保护矿区，采集草药、野菜、蘑菇、送往前线，以免负伤，伤口化脓，难于愈合。”

森林草地上，桑来朝与卡佳采草药、蘑菇：

“这小豆豆够惨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卡佳：“又没药了。”

桑来朝为卡佳表演耍两把大刀，飞舞跳跃，卡佳眼光缭乱，拍手叫好。

“这大刀送我吧？”卡佳逗他。

桑来朝：“这大刀是我爷传下去，当年山东闹义和团，砍过八国联军，”英姿勃勃的中国小伙停下，横刀东望，耳边响起山东家乡小调。

“想家了？”卡佳金色头发，蓝色眼睛，青春的丰满胸部高耸。

桑来朝“对！你是资本家小姐，干吗跟我们在一起？”

卡佳：“我医学院毕业，我爸让我来矿上实习，好办矿医院。我向张含光同志学中医，看你们善良、勤劳、又年青英俊；我就留下来了。我也加入了共青团，咱们共同战斗！你呢？”

桑来朝：“我帮你们消灭了白匪，就跟团长从新疆打回祖国，也建立中国苏维埃，过好日子。我孝敬父母，娶媳妇，生一堆孩子······”眯眼遐想。

卡佳：“我不让你回去！”扑上搂住小伙。小伙挣脱逃跑。卡佳追上扑倒桑来朝，在草地上狂吻滚动。

（三）

中国团越过高山，穿过丛林，涉过沼泽，射击、肉搏、战马驰骋、打击白军。白匪一见中国团红旗，望风而逃：“中国人！中国人！”抱头鼠窜。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列宁指着墙上的大地图；高屋建瓴、铿锵有力地：

“今年初，首批英、美、法军队1万人占领了北方的摩尔曼斯克和阿尔罕格斯斯克，计划向莫斯科、彼得格勒推进，日、英军队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登陆，德国军队也闯进克里木和南高加索地区；捷克斯洛克军又发生了叛乱，西伯利亚广大地区、伏尔加河流域和乌拉尔落于敌手，苏维埃共和国被外国敌人包围了，他们要与资本家、地主、富农和他们的子弟勾结起来，无情地屠杀千千万万的工人，重新夺回工厂。富农暴动遍及俄国，他们疯狂仇恨苏维埃，必然无情镇压！工人阶级贫苦农民必须团结起来，进行最后的决战！”

人民委员都专心聆听列宁的分析：

“当前，北部的英国干涉军企图与东部白匪军、捷克斯洛克军团会师，完成对莫斯科的包围，所以，东方战线是当前首要的，具有决定意义的战线，整个革命的前途取决于这一战线的斗争结局。”列宁环视全屋的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斯维尔德洛夫、红军总司令托洛茨基、内务人民委员捷尔仁斯基等。全场气氛凝重。

斯维尔德洛夫：“列宁同志说的对！伏尔加河上游卡马河沿岸，彼尔姆，维亚特卡、萨马拉、喀山、辛比尔斯克这一线成为保卫莫斯科具有决定意义地区。若敌人占领这些地区，就可以沿伏尔加河顺流向下，同伏尔加河下游、北高加索、库班及顿河地区的克拉斯诺夫哥萨克军队、邓尼金的白军连成一片。这里正进行最激烈，最残酷的战斗。”

电话急响，捷尔任斯基接听，走到大地图前：

“驻守伏尔加河上游前线的第二集团军司令官别列瓦尔中将急电，敌人频频来犯，拥有西方各国提供的精良装备，首批应用的坦克，正分批向伏尔加地区调集。我军伤亡惨重，后勤困难重重，请求援兵，十万火急！”指着地图上：“伏尔加河上游，卡玛水库，东岸，是广大的矿区，我曾在那流放过。1914年来了2000多中国劳工，领头的华工总办是任辅臣，我找过他，老朋友，他才刚30岁，1908年，在哈尔滨时即加入了布尔什维克，曾任警察巡逻队长，有军事素养、懂多国语言，精明能干；听说十月革命后，他自发组织了矿工中国团，与矿主资本家纠集的白匪作战，达近百次，屡战屡胜。敌人闻风丧胆，他们打仗先问红军中有没有中国团？听到有说中国话的就望风而逃。”

列宁：“好！中国矿工！全世界的工人阶级都支持我们！中国团才是国际主义，是国际社会主义革命大军的一只劲旅！”望着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我已签署命令，把他们编为第三集团军29师225团。”

列宁：“就派他们支援别列瓦尔！”

托洛茨基对秘书：“快发急电！”

9月21日，伏尔加河上游西岸，乌里扬诺夫斯克，红军第二集团军指挥部，司令官别列瓦尔中将用望远镜从窗口瞭望东岸。

“报告！”任辅臣与巴甫洛夫进来，敬礼。

“来了！太好了！”别列瓦尔：“可把你们盼来了”！一指窗口，“那边即白匪占领的重镇，拉雅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以此为据点，要突破我这前哨阵地，从这打开西进通道，进攻莫斯科。”

任辅臣一把接过望远镜，往窗口望去。“那它敢伸头，咱先打掉它！”

别列瓦尔：“它人数是我数倍，又有坚固的防御工事。”

任辅臣：“我军明早就出击！”

巴甫洛夫：“我军劳师未歇？”

任辅臣：“就趁它骄横未觉，出其不意。明早主动进攻！”

第二天，东方欲晓，嘹亮的冲锋号打破黎明前的寂静。任辅臣跳起：“冲啊！”中国团骑兵在一营营长张清萧率领下飞驰向前，从东北方向首先突破，单刀直入，飞降敌营，一路砍杀，砍倒一片一片。战士们高喊：“杀啊！”“交枪不杀！”狮子般扑向敌人。

“中国人来了！中国人来了！”熟睡中的白军士兵晕头转向，恐惧万分，死伤遍地。桑来朝冲锋在前，飞舞大刀，一刀一个，切西瓜似地，边砍边喊：“老子来了，交枪不杀！”敌军见他过来纷纷扔枪投降。俘虏数百人。

中国团团部。

遭受重创的敌军派使劝降：

“任团长，我们总指挥派我来与贵军谈判。苏维埃政权快完了。您本是中国外交署官员，何必为他卖命？咱两双方合作，您要多少钱？多少钱？开个价，好说、好说。您让开一条路，我们西进不扰，暗中相助。”

任辅臣对白军来使高傲地说：

“怎么着？开价？就给点钱，枪，就打发我啦？我本来就是俄国富亚公司的华工总办，带2000弟兄来干活挣钱，谋口饭吃，将来还要回国。我本来就不愿介入你们红党、白党之争，干我什么事？本来我们只是护矿、保命、保饭碗，是你们老骚扰，又抢又杀，我们不得不自卫。现在你们找来劝降，那转告你们最高执政高尔察克将军，由我分管伏尔加河东岸的矿山，铁路和港口！”

“这······”白军来使对这么大价大惊失色，又不敢自作主张：“这，这，那我回去转告。”点头哈腰退出。

任辅臣对凑过来的桑来朝、张清萧、郭万军、阚辛武说：

“就让他转告去，你们带部分同志们化装成挑夫、劳工、小贩，潜入敌军······”

几百名侦查员给敌军坦克营运粮食、油料、煤炭，暗中破坏了坦克大炮，损坏了轮子，瞄准器；破坏了港船上的罗盘、方向盘，锅炉压力表；把炮弹的引信摘了。画敌人防务图。

敌军副总指挥安那杜里少将：

“这个中国人胃口够大的。我再向最高执政汇报上，看再商议商议。搬掉这块挡道的大石头！”

几天后，安那杜里少将猛唱几口白兰地，往地上一摔：

“不扯淡了！决一雌雄！开炮！”

正秋夜拂晓，白军各种大炮却打不响。

舰船启动不了。

任辅臣命令向敌人阵地发出猛烈炮击，准确而密集的炮火射中动弹不得的坦克、舰船、弹药库、油库。几百名侦查员如神兵天降，分头炸毁敌军指挥部和瞭望塔，装备精良、人数众多、工事坚固的敌军大败。红军俘虏了敌副总指挥安那杜里少将。

任辅臣嘲笑地欣赏着敌将军的秃顶：“怎么着？”

安那杜里：“还不如让你分管伏尔加河东岸······”

“哈哈哈！那是省长啊！”

莫斯科，克里姆宫，宽敞的办公大厅。

托洛茨基：“伏尔加河阻击战胜了！前线总指挥别列瓦尔中将发来为任辅臣和中国团请功的电报！”递给列宁。列宁兴奋地阅读。

列宁一支手挂在脖子下白吊带里，一只手有力地在空中挥动电报：

“任辅臣！我们苏维埃军队中一只红鹰！是的，他是一只直冲云天的红鹰！”

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托洛茨基：

“签署嘉奖令！”

1917年9月27日，库什瓦域，全苏陆军、炮兵和苏俄内部代表，隆重为中国团命名“红鹰团”授旗大会。

捷尔任斯基面对台下人山人海、红旗飘扬，主持大会：

“今天，我代表列宁同志向英雄的国际主义队伍——中国团，授予‘红鹰团’光荣称号”，向任辅臣授旗，热烈拥抱：“任团长，最可信赖的朋友！最可信赖的朋友！”台下掌声、欢呼声如阵阵潮涌，“所有的帝国主义国家都企图使我们相信，中国人是下等种族；现在十月革命创造了奇迹，旅俄华工拿起了武器，组织了国际主义者队伍中国团，像红鹰冲天一样，是捍卫苏维埃战线上最机智、最顽强的部队，百战百胜！而任辅臣团长，则成为伏尔加地区的传奇英雄！”

任辅臣向台上台下敬礼：“同志们！谢谢！我们在祖国没有活路，到俄国更是下了地狱一样，在彼尔姆矿区井下开矿，当牛做马，是十月革命解放了我们华工，把我们当人看、当同志、当兄弟！我们只有跟布尔什维克走！我们有共产党支部，每个连队都有几十个党员。为了打退高尔察克、邓尼金和尤登尼奇，为最终战胜资本家，为世界革命胜利而战！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世界反革命势力还没有被战胜，我们就决不放下武器！俄罗斯社会主义共和国万岁！世界革命万岁！”

全场高唱《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四）

乌拉尔地区，斯维尔德洛斯克。中国红鹰团冲锋陷阵、战马驰骋，一仗又一仗、所向披靡。

托博尔河铁路大桥西边阵地上，29师瓦西里耶夫师长、穆拉奇科夫政委与任辅臣、巴甫洛夫共同用望远镜遥望对岸。

瓦西里耶夫：“高尔察克白匪军在伊尔库茨克经过整顿，又开始向我方反扑，占领了这座大桥；总司令部命令必须夺回这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大桥。可是驻防该地的苏俄红军几次冲锋都失败了，形势十分危急，司令部决定，命令红鹰团夺取大桥！”

巴甫洛夫：“能不能共同进攻？”

任辅臣：“不必！我们独当一面！”

任辅臣率全团火速赶到桥头阵地，与桑来朝、张清萧、阚辛武、郭万军等布置进攻。

“报告！”卡佳背药箱赶到。

“你怎么也来了？后方医院呢？”

“很好，张含光同志在那。”卡佳一瞟桑来朝，“前线救护更重要！”

“那快入列！”任辅臣一瞪桑来朝，“冲！”

张清萧、阚辛武、郭万军率队冲上桥，被敌人多挺机关枪封镇桥面，两次冲锋被打退，长长桥面上覆盖着中国战士尸体。

“冲啊！”张清萧再带队冲上桥，中弹掉入河中，鲜血染红托博尔河水。敌人机枪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

任辅臣顿足：“嗨！桑营长，再冲，不惜代价，第三次！”

桑来朝双手抽出交叉在背后的两把大刀，高呼：

“中国战士！为保卫第一个工农政权前进！”他一马当先，冒着枪林弹雨带领战士冲上桥，前仆后继，接近敌人机枪阵地，与白匪进行肉搏，他飞舞双刀，砍倒一片一片，中弹倒下。

任辅臣率领后续部队冲锋上桥，卡佳也冲上桥，看见桑来朝倒地，扑过去欲包扎，也中弹倒在他身上。

中国团终于占领大桥。俄罗斯工人、居民踊跃送来面包、香肠、土豆、蔬菜、格瓦斯饮料，往战士们怀里塞，竖大拇指：“中国英雄军！”任辅臣面色严峻，查看摆放的战士尸体，看见并列相拥的桑来朝与卡佳的尸体，都身中数弹，血沾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巴甫洛夫过来，不无埋怨之意：“初算阵亡600多人，全团几乎全部挂彩，全团，仅160多人没有负伤。”

任辅臣：“伤亡过半呀，”泪下。单腿跪下，擦干净桑来朝脸上的血。

上图里耶，中国团与白军对峙，“投降吧、白军弟兄们！”

白军战壕里半个连的中国人：“听！那边是咱们中国人！”百十人挥着白毛巾呼啦啦连爬带滚跑到中国团战壕。

“欢迎！欢迎！老乡啊，兄弟啊！”

“哈！山东老乡呀！河北老乡呀！”中国人们拥抱在一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们从去年到伊尔比特矿井下井干活，白军来了，我们就失业了，没有工资。既没吃的，又没穿的。白军还用枪逼我们当白军。开到前线后，我们早就盼望见到红军就调转枪口。这一天终于盼到了，还是老乡呢！”

“那咱们都是穷兄弟。这一天终于盼到了，还是老乡呢！”

“咱们都是穷兄弟啊！”

1918年9月，列宁被刺。

任辅臣高喊：“为了列宁！”战士们像飓风一样冲向白军。

几天之后，中国团转战到卡马河畔的叶洛沃村，住下、暂休。

深夜，一个富农带领，白军偷偷从三面包围村子，任辅臣冷静指挥突围。

29师，师部。师长瓦西里耶夫和政委穆拉奇科夫听任辅臣和巴甫洛夫汇报：

巴甫洛夫：“这次又牺牲300多人”

任辅臣经过半年征战，已比30来岁显得沧桑多了，沉重地：“我从祖国带出来的2000矿工，牺牲近半了。”

四人站立起来，脱帽肃立。

巴甫洛夫：“还是经常有从各地来加入的华工。今后不独当一面，少单独作战？”

任辅臣斩金截铁：“不！红鹰团永远担任最艰巨的任务，永远冲在第一线！”

师长：“中国人，好样的！今后的形势更严峻了，”指着地图，“不久前，叶卡捷琳堡方面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我第三集团军牵制了敌人优势兵力兵重创敌军，但我集团军左翼出现了极端危险的局面；从上图里耶到下塔吉尔一段地区是咱29师的防区，敌人不惜血本攻占上图里耶。咱们师必须夺回上图里耶车站；这是最重要的战略进攻阵地，才能控制这一大片地区。”

任辅臣：“任务交给我们！”

师政委：“敌人是受盖达将军指挥的捷克斯洛战克军团精锐部队。你们必须认识任务的重要性，组织好全部力量完成这次任务。”

任辅臣、巴甫洛夫：“是！”

1918年，10月24日。

中国团冲上阿克泰河上大桥，激战上图里耶图车站，敌人猛烈的炮火控制着大桥。中国团占领车站。

10月29日，敌人重新发动强大攻势，密密麻麻，狂吼乱叫。

任辅臣：“后续援军还未到，敌人要切断我们退路，撤！”撤出车站

中国团边战边退，撤回阿克泰河西岸。

巴甫洛夫：“这集团军总部怎么回事？”任辅臣无语。

（五）

1917年11月5日，洽索沃依城。庆祝十月革命一周年大会，歌声如潮，红旗似海。任辅臣与张含光参加大会后，踏着积雪回后方办事处；

任辅臣：“孩子呢？”

张含光：“还在卡佳家，学俄文、学钢琴，她还教克雷洛夫童话呢。卡佳真行！”

任辅臣：“可惜了！一个资本家的小姐，非要与中国矿工同生共死。等消灭了白匪，让孩子上学，将来让任栋梁学 工程，当工程师。”

张含光：“那玉珊、玲玲呢？布尔什维克也重男轻女？”

任辅臣：“中国哪有女工程师？”

张含光：“将来中国建立苏维埃，也学卡佳，做女医生。”

任辅臣：“小豆豆伤好了？”

张含光：“好了，天天拄拐帮医院做些事。”

任辅臣：“后方办事处搬到这洽索沃依城，矿区那边怎样了？”

张含光：“交地方苏维埃了。可惜卡佳牺牲 了！”

任辅臣：“可惜了！一个矿主的女儿，与一个中国矿工生死与共！”有生死预感地把全部证件、奖章、奖状放进一个大皮夹，交妻子：

“要保存好，将来也许对你和孩子们有用处。三集团军再次面临危机，我要赶快返回！”

张含光：“我送你！”两人上雪橇，由矿工战士陈文友赶车。

雪橇不远翻倒了，陈文友：“这么大雪，等停了再走吧！”

张含光拍丈夫身上的雪，望着他冷峻的脸，扶他上雪橇：“快走！”

任辅臣紧紧拥抱住妻子，激动地：“我一切都放心了。”

敌人进攻维亚车站，下图林斯克工厂，任辅臣率领中国团坚守阵地。

师部，师长瓦西里耶夫：“发报：在上图里耶方面最近几次战斗中，中国团特别顽强，用炮火刺刀开辟道路，使敌人占领维亚车站和下图林斯克工厂的企图未得逞。中国人无所畏惧、勇敢坚强，局势越危险，他们的军事纪律性越强。他们的口号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经过几天战斗，中国团减员45%至50%，指挥员损失为70%至80%！”

政委穆拉奈科夫：“中央委员会：当前我东方占线局势进一步恶化，高尔察克在北部发动强大攻势，企图打通彼尔姆到科特拉斯一线，以便同北方英国干涉军会合，完成对莫斯科的包围。现已集结5万白军，我军不到3万5千人。十分危险，左翼没有设防，右翼友军二集团军未及时援助我军，我们请示，任命中国团任辅臣担任整个右翼战场总指挥！”

白匪总司令部，满胸奖章、绶带的俄国“最高执政”高尔察克双拳捶打地图：

“进攻彼尔姆！同英美远征军汇合，从北方和东方进攻莫斯科！”

将军：“我们已集结了一个团，可是这个维亚车站，是红军29师，一个中国团驻守，攻不下。”

高尔察克指地图：“一个小站都拿不下来？快拿 下来！我要把它武装成坚壳核桃，卡住布尔什维克的喉头，扼住苏维埃的命脉！从魏尔霍图利耶方向调来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炸毁维亚至维尔赫纳之间的铁路，封锁它，围困它！”

风雪呼啸，维亚车站，中国团团部小白楼屹立在炮火中。镇静的任辅臣总指挥电话报告29师瓦西里耶夫师长：

“师长同志，我向您报告，根据您的命令我已到达维亚车站。遵照第三旅旅长的命令，我曾带两个连去布拉吉那车站，从那里向新图林斯克车站发动攻击，再在新图林斯克和我中国团第一营一起占领阵地。但是我已经不能占领那里的阵地，因为原来守在那里的第一营已经向两个方向撤走，一部分退向布拉吉那车站，另一部分沿大路退向维亚车站。按照旅长的命令我率领新到的两个连和退到布拉古那的一个连转入了进攻，但是由于敌人的数量占绝对的优势，要把敌人从新图林斯克赶走已不可能！前期9月21日早晨，我团全部连队和第四乌拉尔团的三个连再次向新图林斯克车站发动进攻，也失败了，中国团损失大约为一百人牺牲、受伤和失踪，指挥员损失为：一位营长牺牲，第一连连长牺牲，两位连长负伤。现在敌军炸毁了铁路线，援军和补给军火的几列军用列车运不过来。我的中国团和卡美施洛夫团、第十七彼得格勒团三个团已陷于敌军重重包围。敌人正在进行大突击，甚至动用了库什瓦的后备队；我军铁甲列车被炸毁，吃穿供不上，我们已五天没吃面包，零下二十多度，既没毡靴，也没棉衣，敌人正轮番进攻，我们血战到底！”向首长发出最后的警号。

敌炮火又轰击小白楼。许多铁路工人、农民跑来送一袋又一袋土豆、白菜、面包；

任辅臣握他们的手：“谢谢呀！雪里送炭啊！”。“快走！快走！小心！小心！”

1918年11月29日维亚车站，北风凛冽，天寒地冻。

任辅臣指挥全团官兵与白匪激战了一天。打退高尔察克敌军、捷克军团大批兵力轮番进攻。天黑，疲劳已极的中国团宿营在军用列车上。

任辅臣与巴甫洛夫同靠在战士中睡下。

巴甫洛夫哼起忧伤的《三套车》：“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任辅臣也符合着哼起低沉的《三套车》：“河上跑着三套车......”

巴甫洛夫：“这集团军总部的援军怎么还不到？七天七夜了。”

任辅臣：“这帮昏庸无能！

临战前的寂静。

敌人帽子上也系上一条与中国团战士同样的红色带子，伪装成红军，偷偷靠近车站；红军哨兵没有及时发现。

一个富农引导白匪从沼泽涉水包抄过来。

敌人用机关枪向军用列车疯狂扫射。几路白匪包围了中国团。

任辅臣跳起来指挥全团官兵，沉着应战。巴甫洛夫中弹倒下，双方肉搏。任辅臣把大衣脱下给巴甫洛夫盖上，大喊：“同志们！坚持住！援军快到了！”射击。

任辅臣左臂中伤，右手射击到弹尽，冲到车厢通过台上，被白匪兵刺死。红鹰团全部壮烈牺牲！

一千多名中国国际主义战士尸横维亚，鲜血染红了乌拉尔大地。

红的血花遍布白雪覆盖的车站。

（六）

（雄浑、沉重的画外音：）

纪念任辅臣同志

在维亚最近的战斗中，中国团团长任辅臣同志牺牲了。

任辅臣同志在中国人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把自己在中国人中的全部威信都贡献给为苏维埃俄国服务。他组织的中国部队是我们战线上一只最坚强最可靠地部队。

作为一位忠诚的世界革命战士，他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他对伟大事业的忠诚。

纪念这位异国人士的儿子，纪念任辅臣同志。他把自己的生命贡献给了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事业，他将永远活在革命战士的心中。

——苏俄《公社社员报》1918年12月28日

1920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列宁办公室。

红军青年军官把张含光和任玉珊、任栋梁、任玲玲引进办公室。

列宁从办公桌后走过来，一一握手，把5岁的玲玲抱起放在腿上坐下，7岁任栋梁的靠着列宁站着。张含光坐下，12岁的玉珊站在她旁边。

列宁摸着小栋梁的头嘘寒问暖，说：“您是任辅臣同志的夫人张含光同志吧？当我得知你们来到莫斯科后，就想和您见见面。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今天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问小栋梁、小玲玲、玉珊：

“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好好！”对张含光说：

“任辅臣同志是勇敢的战士、出色的指挥员，优秀的布尔什维克，具有中国工人阶级的国际主义精神。我感谢你们！你们为苏维埃献出了亲人，应该得到优厚的待遇。希望你们留在俄国，若回国你们会遇到很多困难。苏维埃政府将尽力照顾你们。”

张含光：“任辅臣同志的父亲在国内，他牺牲了，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我作为他的妻子，应该尽孝，把我们的子女带回祖国。”

列宁：“中国人都是很恋家乡的，既然如此，我不挽留；但是现在不能走，西伯利亚还不平静，路上不安全。等把白匪消灭了，我专门派人送你们回国。”

列宁把母子四人送到办公室门口，依依不舍握手告别。

1921年初冬。苏维埃政府派二节车厢，卫士长彼得洛维奇上校带一个班的士兵乘坐一节，中国母子四人乘坐一节，经过西伯利亚送张含光母子到中俄边境。

张含光手持列宁签署的通行证，眼望窗外茫茫的俄罗斯大地，回顾7年来与丈夫战斗在这块土地上的生活，耳边廻响着任辅臣低唱的《三套车》：“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三个孩子与士兵在车厢说笑、奔跑。彼得洛维奇上校为任玉珊、任玲玲表演戏法。任栋梁跑到妈妈身边，摇着哼哼：“都走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到？什么时候见到爷爷奶奶？”

张含光：“快了，快了，快见到爷爷奶奶了。”

满洲里车站。

张含光把苏维埃签发的证件用油布包好，忍痛装入小铁桶埋在国境线俄国一侧土地里。对子女：“今后不能向任何人讲起这一切！”

四个人转过身，向迷雾中的祖国走去。

（话外音：张含光不知道，就在这年夏天，在苏俄帮助下，中国上海秘密成立了中国共产党。

献身俄国十月革命的中国共产主义先驱战士永垂不朽！）

剧终

参考书目：

《列宁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10月第二版）

《中共党史人物传》（第70卷）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6月版）

                  2014年10月20日

   草于俄罗斯十月社会主义革命97周年前夕